我好似自小不是一个多敏锐敏感的人,即便幼时颠沛流离,模糊的记忆了总是跟着父亲奔走,但或许是父亲给我的爱与安全感足够,以至于我养成如今的性子,少多愁与敏感,多笃定而坦荡。 即便如此,我依旧自清风夜色之间窥得了一些属于他的情绪,自他略九接过去的灯笼柄,亦或是裹覆我指尖的手,还有微风中不见多波动,但依旧存在的情绪。 好似是生气了。 我多有些不明所以,但他话至此,又不便在多说。夜色深深时,外头又下起了雨,春来多雨,总有没完没了之势。雨水不小,淅淅沥沥的浇在瓦檐之上。我拥被而眠,辗转反侧,睡得并不大安稳,半醒半梦,梦中他与父亲皆在,两人坐在院中说话,后来父亲起身出了门,他亦起身出了门。 两道背影远去,不曾回首看我。我或许酿了满腹委屈,心尖酸楚,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了一下,疼的紧。 “碍...别走” 呓语轻轻,将头更往被褥里埋了埋,悄然溢出眼角的泪珠子打湿一点濡湿痕迹。 “沈丫头,沈丫头开门!” 梦中人远去,我孤寂无依的委屈尚且无处安放,院外突然传来声响,将我自不深的睡梦中惊醒 “来啦!” 外头声儿着急忙慌的,我心头一跳,有不大好的预感,我摸黑披上外衣,未曾察觉到自己眼睫微湿,我下榻找鞋,手脚并用找了半晌没找到,还是他从旁递过来,我潦草套上鞋,一面与他说话 “二哥你待着别动,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” 夜色浓稠,雨水沥沥,是村里邱妈妈,我打伞出去迎她,邱妈妈着急忙慌道明缘由,原来是她家媳妇夜里肚子疼要生了,却是要早产,但好巧不巧刘稳婆今儿去了赵家庄,而有接生经验的妇人,一个回了娘家,一个去了镇上,倒是有一个赶去了邱妈妈家,但孕妇情况复杂,凭一点接生经验撑不起做主心骨。 “可是,我也不会接生啊” 风大雨大,我提着声儿回她,邱妈妈之所以找我,也多时病急乱投医,没办法的办法道我“好歹是个大夫” 邱妈妈着急,声声恳求,叫我去看看,着实是没有其他法子,我虽拿不定主意,但也做不到闭门谢绝。 我本要跟她走,开了院门想起屋中的男人,早前还想他不多安全感有些粘人,我去哪里都要跟着,这会儿黑灯瞎火,又雨夜风急,我也不放心他一人在家。 “邱妈你等等,我叫上我二哥” 说着转身回屋,屋中人大抵听到动静,人已起身,安坐相侯,我伸手去扶他,一面与他说明情况 “邱妈的儿媳妇早产了,村里稳婆不在,我要去看看,二哥你陪我一起去” 这次并没有如往常问他在家里等我,只伸去扶他的手冰凉微抖,大抵是心里紧张,毕竟从前没赶上这般阵仗,我只是一个医术潦草的小大夫,如今却要把一个幼小生命交到我手上。 我心中紧张,以安抚他来安抚自己 “二哥别怕,到时候我找个地方安顿你,你坐着等我就行...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