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提醒过小鱼了,她也会谨慎的”
玄阙城我是知道的,非因其弟子遍天下,非因其忠烈守国门,而是得益于季长青投身的大军之所在,我曾在里正家认真看过北边的地图。
裴度还是沈度,于我而言并无不同,但我深知小鱼家不同于老窝子村的其他人家,若因那一人引来大批外人,老窝子村必将陷入水火之中。
道理我都懂。
就因家中那箱金锭,与那封爵文书,我不必深问他要去干什么,也不必问为什么是他,而不是任何旁的人去处理。
“我说过我很厉害的,所以阿兄你放心,我是怎样都能养好自己的”
一叠银票依旧数了三成给他,再从箱里拿几锭碎银塞荷包里,给人备用。
我摇了摇头,又点了点头,从袖里掏出一张药方子给他,“小鱼给我开来调理身子生娃娃的,你往杏林堂找那个长胡子老大夫,抓好药带回来”
高头大马自风吹松林声中悄然而至,我笑着跟他摆了摆手,“早去早回,注意安全。我和小黑在家等你,季长青你不要忘啦”
目送一人一马出村,我唤声小黑,小黑哒哒哒跑过来,我说“好怪啊,有点想哭”,小黑汪汪两声,屁股一转,跑去扒拉兔子了……
狗东西!
我伤风悲秋两息,就将院门一关,收拾完碗筷,将床底的砖起出,把装金锭的小箱子密封好藏下去,再把昨儿晾晒的被褥衣裳折叠整理了收起来,去树林子里打了猪草,喂了猪,日头还不到晌午。
我嫌日子长,气的又把菜畦耙了一遍,撒了瓜种,做了鸡毛毽子,然后肚子疼的打滚,歇个午觉。下午便风清日丽,拿了针线笸箩去找陈家婶子,学一下午鞋袜行针,勉强做出一双像模像样的袜子。晚上喂了那只野兔,去小鱼家蹭饭。
第二日,我剪了一簸箕院里开的最盛的桃花,吭哧吭哧耐着性子酿了两坛桃花酿,埋在被我剪的有点“秃”的桃花树下,还给小兔子起了个名,叫小灰。
第三日,季长青没回来,我在门头画了一只小乌龟。气咻咻杀了两头猪,自留了一扇猪头,卤的猪头肉请里正带给那钱大人,自又留了一只猪耳朵。
第四日,季长青没回来,我在门头画两只乌龟,陈家婶子送来做好的两身新衣,我觉得季长青不配穿,将它们锁去了箱笼。
第五日,三只乌龟排排站,隔壁那瞎子好似也不在。我从癸水之难里解脱出来,兴冲冲拿鸡毛毽子找小鱼玩,输给她两把去岁的葵花籽。
第六日,我爬树摘了一筐野槐花,道上撞着邻村醉酒的两个泼皮无赖,被拦着……打了一架,敲掉他们两颗门牙。夜里小黑不睡觉,学人家狗叫,我一骨碌爬起来,从枕下摸了把刀,就见黑漆漆的一团里一个男人身影进了门,“阿兄?” |